《意识与脑》第12集

托诺尼和科赫试图基于“整合信息理论”（IIT），对意识的方方面面做出一个通览的解释。IIT与通常的功能主义的主张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IIT表明即使数字计算机的行为在功能上与我们一样，即使它们能如实的模拟人脑的运动，但它们仍然是缺乏体验的。体验根本不同于导致它的物质事件，体验不可能通过还原为脑的物质属性和活动来加以理解

现在我们来谈第六个主题，即“整合信息理论”和“泛心论”。科赫他有一个合作者叫做托诺尼，托诺尼他提出了一个意识的“整合信息理论”。科赫对这个理论应该说是非常的赞赏，因此他跟托诺尼也有非常紧密的合作。他们两个人在2016年写过一篇文章，英文的题目是叫“Consciousness”，然后它有一个副标题“here 、there and everywhere”。在这篇文章里面，他们试图基于“整合信息理论”，对意识的方方面面做出一个通览的这样的一个解释了。

这篇文章，我可以跟大家讲讲他们在这篇文章的摘要里面，他们的一些观点。就是意识科学通过关注体验的行为相关物和神经相关物，应该说已经取得了非常长足的进步。就取得的这些进步而言，尽管这些相关物，就是说我们意识的行为相关物或者是神经相关物，尽管这些相关物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我们想要理解哪怕最基本的事实，比如说尽管小脑具有非常多的或者是更多的神经元，而且几乎表现得与大脑皮层一样复杂，却为什么是大脑皮层产生了意识，而小脑没有？我们仅仅关注意识的行为或者神经相关物是不够的。在许多情况下，如果我们想知道意识是否存在，这种对相关物的研究几乎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例如对那些只残存几块功能皮层的患者、早产儿、非哺乳类物种以及在驾驶、人脸识别、回答难题方面正迅速超越人类的机器而言。

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不仅仅需要有更多的来自实证的这些研究数据，同时，我们更迫切的需要一个意识理论。这个理论能够向我们指出或者说向我们表明我们的意识体验是什么，以及哪一类物理系统可能具有体验，信息的整合理论也就是“Integrated information theory”，简称IIT。他们两个人认为信息整合理论就是他们所追求的一种理论。这个理论它是以我们的有意识的体验为起点，它包含了比如说五个现象学的公理，第一个是“内在存在”，第二个“构成”，第三“信息”，第四“整合”，第五“排他”。

IIT从上述五个公理，它又导出了五个公设，这些公设与支持意识的物理机制所需的属性是相关的。IIT对个人体验也就是感受质的量和质都提出了一些原则性的解释，并提供了一种计算方法来评估一个特定的物理系统是否有意识以及它意识到什么。

此外，他们认为IIT可以解释一系列临床发现和实验研究，并做出一些可检验的预测。并推断出一些尚有问题的情况。这个理论认为，意识是具有特定因果属性的物理系统所具有的一个根本性质，并且预测意识是有等级的、是在生物机体中普遍存在的，以及能出现在一些非常简单的系统中，但是反过来它也预测，就是一般的前馈网络，即便它是非常复杂的前馈网络也可能是无意识的。并且比如说像个体组成的群体、简单累积而组成的群体，或者是一堆沙子这样的一些聚集物也是没有意识的。

托诺尼和科赫认为IIT与通常的功能主义的主张，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因为IIT表明即使数字计算机的行为在功能上与我们一样，即使它们能如实的模拟人脑的运动，但它们仍然是缺乏体验的。当然在这个里面，我们想特别突出的来谈他们的一个观点，就是他们认为意识是具有特定因果属性的物理系统所拥有的一个基本性质。科赫认为意识是内在于像这种复杂性系统的，就是说它内在于这种复杂性系统。意识是生命物质的一个根本属性，意识与组织精密的物质系统一起出现，它内在于系统的组织，是复杂存在物的属性。它不能被进一步的还原为更基本的属性。这个应该说在哲学上面，这是科赫的目前应该说他的一个基本的立场。我再说一遍他的基本立场就是意识是复杂事物的根本属性。

其实关于这个观点，科赫在书中也谈到了他之前持有的一种主张，他曾经是一位“涌现论”者。他认为，特别是在《意识探秘》那本书中，他认为意识是涌现于脑，是由脑所产生的，它是脑的涌现的一个属性。在基于这个立场，其实我们可以说涌现论其实某种意义上，它是一种物理主义了。这样的话，意识就是一种可还原为物理脑的这样的一种属性。当然，尽管有人会论证说，涌现属性是一种高阶的这样一种属性，它涌现于脑但它又不可还原于脑。但是我认为这个里面，其实仍然存在着一种逻辑的这样的一种不一致。

科赫他现在持有的这个立场是体验是根本不同于导致它的物质事件，体验不可能通过还原为脑的物质属性和活动来加以理解。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就是说科赫应该是一个跟“泛心论”的立场比较接近的。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整合信息理论”是一个比较精妙的这样一个“泛心论”的这个版本，它的思想应该说跟哲学家，还有古生物学家，甚至就是神父德日进（Teilhard de Chardin）的观点是一致的。这部分内容作者在书中也有非常简明的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