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意识》第2集

 

 

 

“自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大家对这个主题现在我概括起来可能有两种主要的观点。一个认为“自我”是实体，另外一个认为“自我”是一种错觉。不管它是一种实体也好，还是一种错觉也好，在东西方的传统里面都有它的渊源。

 

    下一位对话者是叫作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丹尼特是一个气势非常雄宏的哲学家。他也是从哲学角度对当代的这个意识研究有重要推动的一个哲学家。他很早有一本书叫做《Consciousness Explained》，中文也有出版，叫做《解释意识》（注：这本书的中译名是“意识的解释”）。他在这本书里面也提出了很多的有影响力的一些观念，我觉得他在哲学圈子里面，还是确实影响很大一批人对意识主题的这个看法。

 

之后还有对话的一位作者叫做苏珊・格林菲尔德（Susan Greenfield），这是一位脑科学家，一位女的脑科学家。应该是英国人。我记得我也读过她的一本书，但是具体名字我现在记不清楚了（注：中文版是《人脑之谜》，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接着有一位与她对话的叫做格雷戈里（Richard Gregory），他的思想我不是特别熟，尽管这本书是我翻译的，但是我对他的不是特别熟悉。

 

之后有一位她的对话者是叫作斯图尔特・哈梅罗夫（Stuart Hameroff），如果大家熟悉意识科学的话，他是跟罗杰・彭罗斯（Roger Penrose）两个人主要倡导意识研究的量子力学的一个进路。他们希望把量子现象和意识现象，或者说量子机制和意识结合起来，当然是不是我们对意识的研究要从量子的这个层面上来去理解，学界其实有很多看法，也有很多人并不非常赞同哈梅罗夫或者是罗杰・彭罗斯他们把意识现象放到如此低的这样一个自然的层面上来理解。但不管怎么说，他应该也是一家之言吧。

 

我曾经为这本书也写过一个书评，发表在《中华读书报》上，我在跟我同学的很多次交流里面，我总觉得《意识对话》这本书，你甚至可以看作是苏珊・布莱克摩尔与当代意识研究的“诸子百家”，你可以看到诸子百家，你把她这20个人或者还有更多的人，当成是当代意识研究当中的“诸子”。所以说我觉得像哈梅罗夫，他的这个进路，也是诸子百家的一家之言，你可能反对也可能赞成。但是我觉得在目前意识这个纷争、尘埃还未落定的时候，我们对这个领域应该更多地保持着一种开放的这样一个态度，你尽管可能不接受他的理念，但是我觉得去理解他的思想，理解他的进路，我觉得对我们，可能对你自己的这个研究总是有益的。

 

哈梅罗夫，去年我们请他来浙大做过一个学术周的访问。他在我们浙江大学哲学系的“西溪哲学对话”上面做过一个讲座。我们也请他在浙江大学“东方论坛”里面也做过这个讲座。事实上目前意识的图森这个系列的会议，主要是由他在操办。他目前是亚利桑那大学意识研究中心的主任。

 

下面的一位是克里斯托弗・科赫（Christof Koch）。克里斯托弗・科赫，其实他现在应该说也是名头正劲。我们在机械工业出版社这个“意识与脑”这套丛书里面，我跟我的一位博士后叫安晖一起翻译了他的一本书，他的这个题目叫做《意识与脑：一个还原论者的浪漫自白》（Consciousness: Confessions of a Romantic Reductionist）。他目前是“艾伦脑科学研究中心”（Allen Institute for Brain Science）的首席科学家。克里斯托弗・科赫在意识研究方面，早期应该是克里克长期的一个合作者。90年代我刚才说克里克他写过一本《惊人的假说》这样的一本著作，应该是2004年科赫本人独自也写了一本书，叫做《意识探秘》（The Quest for Consciousness: A Neurobiological Approach）。这本书是国内一个学者，叫顾凡及老师翻译的。当然，科赫他在意识研究领域当然是一个极为活跃的一个人物。他目前还与，像比如说像托诺尼（Giulio Tononi）这样的一些“信息整合理论”（Integrated Information Theory）的提出者一块进行合作。

 

那么还有一位对话者叫做斯蒂芬・拉伯奇（Stephen LaBerge），他最重要的一个研究，是关于“清明梦”的这样一个研究。所谓“清明梦”，也许我们一般人很难有这样的一个人生体验吧，就是说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起码至少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完完整整的“清明梦”。但我自己我认为，有时候你也会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你突然发现你在做梦，但是你还知道你在做梦，大体上有这样的一种体会。

 

下面一位的对话者叫做托马斯・梅青格尔（Thomas Metzinger）。这是一位德国的哲学家，他从当代神经科学的这个研究的成果出发，比较著名的一个观点就是，他当然认为我们关于“自我”应该说是一种错觉了。当然在意识研究里面，他其实涉及到得非常广泛的一些主题，“自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

 

还有一位作者叫做凯文・欧里根（Kevin O’Regan），当然他的这个思想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他确实提出了一个关于知觉的，一个“感知运动”这样的理论。

 

之后的一个对话者叫做罗杰・彭罗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他其实也有一本书，在国内也非常有名，中文名叫做《皇帝的新脑》（The Emperor's New Mind）。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跟哥德尔的这个“不完备定理”有关。他认为我们的意识是不可计算的，所以他肯定会反对传统的“计算主义”，他认为意识是不可计算的，也许我们的智能的很多方面是可计算的，比如说现在我们知道，特别是人工智能的许多新的一些突破性的发展，这些可能都是基于图灵的这个框架的一种可计算方式的来完成的。但是他认为像意识这种现象或者说意识这种能力，它是不可能基于这种方式得到实现的。

 

之后一位对话者是这个维拉亚纳・拉马钱德兰（Vilayanur Ramachandran），这是一个印度人，当然也是个神经科学家。他的一个被人所知道的工作，就是他对于“幻肢现象”这个研究。它比较全面地理清了“幻肢”的这样的一个神经机制。当然，其实如果你对现象学熟悉的话，“幻肢现象”，你就知道这个梅洛・庞蒂（Maurice Merleau-Ponty），他曾经从这个直觉现象学的这个角度也探讨过这个问题。

 

之后一位对话者是约翰・塞尔（John Searle）。哲学界的不管是研究者也好，学生也好，应该对他都非常熟悉。他应该说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哲学家。他的研究兴趣非常广泛，当然在80年代以后，他很大的这个研究，就集中在这个“mind”，我们叫做心智哲学、心智科学，他集中在这方面。他里面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一个主张，或者是他提出的一个思想实验，叫做“中文屋”（The Chinese Room）。他通过这个思想实验，力图来驳斥人工智能，他提出了“强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的这样一个划分。

 

之后的一位对话者是叫做佩拉特・施特里希（Petra Stoerig）。她主要早期的一个专业是哲学，她也研究心理学，具体她的思想我不是特别了解，大体上他可能研究过“盲视”，做过哲学上的一些分析。

之后一位作者叫做弗朗西斯科・瓦雷拉（Francisco Varela）。这个人我相对来说是比较熟悉的，因为他的主要学术贡献，大体上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是他早期的时候，他跟他的导师赫伯特・马图拉纳（Humberto Maturana），瓦雷拉和马图拉纳，他们两个人都是智利人，他们当时提出了一个关于对生命本质的这样一个解释，我们理解我们生命本质的这样的一个学说叫做“自创生理论”，我们现在称之为“Autopoiesis”。他在这个理论的发展中有着非常重要的贡献，尽管它最初很大程度可能是马图拉纳提出来的，但是在整个发展里他有着非常重要的贡献。

 

另外他有一个，现在我们可以看作叫做“第二代认知科学”里面有一派，叫作“生成认知”，叫作“Enactive Cognition这个思想派别。它的一个主要的建立者，就是瓦雷拉。他的这个思想最初比较系统的表达在这本书里，这本书也是我主持翻译的，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具身心智:认知科学和人类经验》（The Embodied Mind: Cognitive Science and Human Experience）。在这本书里面，他提出了这个“Enactive Cognition”这样的一个思想。这个思想目前有很多人继承，也有很多人在发展。比如说这本书的还有一个作者叫做埃文・汤普森（Evan Thompson）。我记得他应该在2007年又出了一本书，那时候瓦雷拉2001年因为肝癌过世了。之后埃文・汤普森又写了一本书，叫做《生命中的心智：生物学、现象学和心智科学》（Mind In Life: Biology, Phenomenology, and the Sciences of Mind），在这本书里他全面地把瓦雷拉的一些重要的思想，当然这个也不仅仅是由瓦雷拉一个人在发展，也包括像埃文・汤普森，还有一些其他的学者在发展的思想，融合起来，表达了一个我们应该从生命和心智连续性，或者我们应该从生命的这个角度上来理解人心以及像意识在演化中的出现和发展。就是说“Enactive Cognition”是瓦雷拉的第二个重要贡献。

 

他还有一个在意识研究里面非常重要的、特别在方法论上面的重要贡献，概括在他的这个学说，叫作“神经现象学”（Neurophenomenology）。当时这个思想，他主要是在通过一篇论文发表的，那么发表在这个《Journal of Consciousness Studies》，我记得应该是在1996年，这篇文章我和我的一个博士后陈巍也曾经翻译过它，也收录在浙大语言认知研究中心的一套叫做“语言与认知研究”专辑，我记得应该是在第五辑里面。

 

接着一位作者叫做马克斯・威尔曼斯（Max Velmans）这个人。这个人最重要的一个理论叫做“反身一元论”，叫做“Reflexive monism”。这本书其实我们也收录在我们的这个“语言与认知研究译丛”里面。他的这个书的名字叫做《理解意识》（Understanding Consciousness），我们翻译的是他的第二版，应该是2009年的。他的哲学上面的最重要的这个思想，就是“反身一元论”。当然我认为“反身一元论”的这个思想，至少跟我的这个主张或者是立场有非常多的契合，这也是当时为什么去选择去翻译这本书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反身一元论”某种意义上，它和当代特别是从“过程哲学”（Process Philosophy），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研究者发展起来的“泛心论”（Panpsychism）的立场，是有很大的这种亲缘性的。

 

那么最后一位对话者是这个丹尼尔・韦格纳（Daniel Wegner）。人们所知的他最重要的研究，就是关于对“自我”的研究。他应该在2002年出过一本书，名字我记得大体上应该是《自我是一种错觉》（注：这儿应为The Illusion of Conscious Will）。当然，关于当代意识研究里面，“自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大家对这个主题现在我概括起来可能有两种主要的观点。一个认为“自我”是实体，另外一个认为“自我”是一种错觉。当然，这个不管他是一种实体也好，还是一种错觉也好，在东西方的传统里面都有他的渊源。

 

大体上我简单的，从作者她所对话的20位对话者的角度，简单的讲了一下这本书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