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基于人类共同的本性,人类都是争取自由的。中国人也是争取自由的。自由的传统在中国不是一个有与无的问题,而是一个多与少的问题。正是因为中国的自由传统偏少,才更有必要把这样的自由传统给大家整理出来,发掘出来,让世人进一步的去发扬,去丰富。
【刘苏里】各位朋友们好,在我右边的是刘军宁老师,我是刘苏里。今天我是路人甲,客串主持,说话的主要是军宁老师。大家知道军宁老师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政治哲学家。30多年以来他一直在系统的引进和阐释自由主义,特别是保守主义。关于这两个重要的思想流派,他有不止一部著作,或者不止一篇文章发表。
最近这些年除了重版《保守主义》,几年以前他还出版了在市场上不太容易见到的《天堂茶话》。这本书实际上是,保守主义基本理论怎样和中国的思想资源结合的,这样一个重要的作品。还有一部作品是关于投资哲学的。那么这一部作品可以看作是军宁老师把理论和实际,也就是思想和挣钱结合在一起的一个范例。这在学界是非常罕见的。因为我们,比如搞西方哲学还是西方哲学史的,还是搞中国思想史的,很少有人会去写一部,跟投资有关的,或者思想和实践有关的结合这样的一个作品。
今天我们请军宁老师重点谈他的三部作品。军宁,非常高兴,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刘军宁】大家好,谢谢苏里老师这么夸我。其实我就是一个思想个体户,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刘苏里】这样,军宁你先跟大家说一下。因为三部作品说实话,除了《投资哲学》比较薄之外,其它两部都部头挺大。你让大家找来看其实也挺不容易的。那么正好我们可以有一个比较简短的时间,在一个可控的时间里头,你跟大家能够把三部作品,不仅它们主要的内容,重要的是它们之间是不是,我个人看有一种内在关系。这样的话,你跟大家一说,既说了作品主要内容,同时又说了这三部作品的内在关系。大家看的时候,我想可以减少一点障碍,或者是更容易一些。
【刘军宁】我想这三部书从写作到出版差不多,从准备到出版差不多每一本书都花了我十年以上的时间。
【刘苏里】不是写作,因为写作我知道更长,7、8年,8、9年时间。
【刘军宁】写作的时间也很长,以《天堂茶话》为例,我是06年写的第一篇,81章,到14年写完最后一章。
【刘苏里】写了整整8年。
【刘军宁】8年的时间。《保守主义》写的短一点,但是《保守主义》我也准备了很长的时间。差不多我从80年代,从87、88年就开始研究保守主义,到《保守主义》出来是98,99年。
【刘苏里】对,实际上我认为《保守主义》实际准备的时间更长。
【刘军宁】更长一些,对。因为我觉得当时中国,有感于中国长期受激进主义思想的影响,法国大革命的激进主义思想的影响。而且不论是当时还是在今天,国内那些最认为自己主张自由主义的学者,他们主张的依然是激进主义的思想。所以我就觉得有必要在中国说说跟激进主义相反,而且比激进主义更有价值的思想。所以这就是我在80年代后期决定研究保守主义的初衷。
《保守主义》基本是研究西方的思想的一本书,或者是研究、整理加上我的心得,三个部分吧。《天堂茶话》,我是试图从西方的这种保守主义的、人类自由主义的大传统找中国文化当中对应的思想。很多人说中国没有自由的思想。在中国说保守主义,没有自由的传统可以保留。那在中国如何说保守主义?所以,这本书也是对这个问题的一个回应,而且我在《保守主义》这本书里面说了,我相信基于人类共同的本性,人类都是争取自由的。
既然中国人也是争取自由的,那中国人一定有追求自由的印记,追求自由的思想。就是说自由的传统在中国不是一个有与无的问题,而是一个多与少的问题。我承认中国的自由传统偏少。正是因为中国的自由传统偏少,那我们就更有必要把这样的自由传统给大家整理出来,给大家发掘出来,让世人来看一看,让世人来进一步的去发扬,去光大,去丰富,去壮大。这也是我觉得,我做《天堂茶话》的一个初衷。
我也同意一种看法就是,在中国传播的自由思想不能仅限于传播西方的自由思想。因为西方的自由思想,一方面它的确反映了人类自由大传统的一面,另外一方面它也的确是带有西方的地方性。有这种地方性跟中国相对的共同之处可能少一点,所以我也想从中国的地方性上来找到中国的自由传统。而且我真的,我觉得我自己认为我是找到了。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找到的,这是很多中国人、外国人都认为中国有这样的传统。但是恰恰中国的自由主义者们,很多自由主义者们认为中国没有这样的传统。
【刘苏里】这是一个挺尖端的话题,至少我个人认为牵扯到两个方面。一方面就是所谓的西方自由主义思想,或者保守主义思想如何落地的问题;还有一方面,你的书当中恐怕也会有这样的假设,或者有前提预设,就是只要有人群的地方,这个人群就会追求自由。换句话讲,追求自由是不就是人的天性?你可以阐述一下。
【刘军宁】对,我相信,我觉得这不仅是一个假设,而且是一个公理。除非你证明中国人跟西方人不一样,就是西方人要自由,中国人不要自由。这个证明起来更难。我看到每个中国人都要自由,他们自古以来都要自由。只是说他们是不是得到了自由?追求的自由的方法是不是妥当?是不是能够带来所要的自由?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要自由这一点本身,我想这一点是没有怀疑的。没有人愿意被关到监狱里面去,没有人愿意嘴巴被人缝上,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财产让别人随便拿,没有这样的人,天下没有这样的人。
所以我觉得中国人追求自由这个本质一点问题没有。中国人在追求自由的过程当中就算是成果不多,教训也一定比别人多,而这个教训也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所以在这种意义上说,我就要写《天堂茶话》来重新发掘一下中国的自由传统,这是我写这本书的一个很重要的初衷。而且我也相信自由的种子是共通的,但是它一定要在具体的土壤上才能长出来。所以自由要在中国生根开花发芽一定要在中国的土壤上长出来,一定要跟中国的土壤结合它才能长出来。
【刘苏里】你接着把第三本书说一下。
【刘军宁】第三本书,其实这本书跟赚钱的方法没有什么关系。这本书是基于另一个想法,就是在中国1978年以后,金融与投资是一个新兴的行业。这些年来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人去讲这个新兴行业背后的价值系统。那么我认为,金融与投资是长在保守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这棵树上的一个产物。它后面的思想方法一定也是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而不是唯物主义的、辩证法的。在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这棵树上是长不出来金融与投资这个行业的。
所以有感于这一点,因为中国在这方面的人群越来越多,但是他们长期所受的还是唯物主义与辩证法的教育。所以我就想把这个新兴职业背后的这套价值观,支撑这个行业的价值观给它整理出来,让从事这个行业的、想从事这个行业的和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的人看一看。一个行业的高低取决于它背后观念的厚度。如果这个行业背后的观念没有厚度,那这个行业就没有高度。所以我认为这个行业对中国未来是个很重要的行业,那它必须有相应的观念的厚度。
这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这本书是跟赚钱的方法没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帮助我赚钱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别人赚钱我也不知道,但是有这样的思想方法本身我觉得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比如说你看看今天的北朝鲜,它绝对不可能有金融或者投资,特别是私人的金融与投资。因为北朝鲜主体思想上,这个思想的树上结不出来金融与投资这个行业的果实。
【刘苏里】金家有。在澳门比如说。
【刘军宁】金家有,在澳门有。但那依然是嫁接在别人树上的,对吧。所以我相信,我非常看好中国金融与投资这个行业的未来。而且这个行业吸引了大量的精英和高智商、高智慧的人,我也希望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被一定的思想所武装。这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
大家知道我是从事研究政治的,但是可能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没有当过一天的官。我常常开玩笑说我连位长都没有当过。知道什么叫位长吗?你上学的时候两个人一个位子吧,两个人有个位长。我说长这么大连位长都没有当过。所以我很显然没有资格告诉别人如何行使权力,如何当官。那在财务上我也是个众所周知的穷人,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人如何挣钱。我既没有办法告诉人如何掌权,也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如何挣钱。所以研究政治与投资这两个东西对我来说都是跨界的。
作者(译者)面对面为你讲解一本书的核心要义。
喜欢就下载APP试用吧!
作者(译者)面对面为你讲解一本书的核心要义。
喜欢就下载APP试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