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与脑》第06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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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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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处于深睡或者是昏迷之中,否则你总是意识到某物。如果没有意识,一切将不复存在。唯有通过你自己的主观体验――思想和记忆,你才能体验到你的身体、山和人、树和狗、星辰和音乐的世界

 

 

下面我们来谈这本书讲到的第二个议题,就是意识它所带来的挑战。其实我们都知道17世纪时候的法国的哲学家笛卡尔,我们说他是近代哲学的建立者,他确立了这样一个命题:“我思故我在”。当然,我们从现在来说,也许更恰当的表达应该是:“我有意识,故我在”。意识这个东西对于人来说,它应该是人性的一个根基,或者是人性人类生活的一个非常核心的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来看为什么说它是一个根基,或者是一个核心的事实。

 

在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他说:“除非你处于深睡或者是昏迷之中,否则你总是意识到某物,如果没有意识,一切将不复存在,唯有通过你自己的主观体验思想和记忆,你才能体验到你的身体,山和人,树和狗,星辰和音乐的世界。你可以运动和到处走动,看和听,回忆过往和构想未来。但最终你只有凭借你的意识的所有显现才能与这个世界照面,当意识终止的时候,世界也就终止了。”也就是说,意识是我们生活的一个前提条件,而且是一个根本性的条件,它是人类生活一个核心的事实。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命题:我即我心,或者说我即我的意识。

 

你从现象学上面来说意识这个现象是我们必须首先确定的一个存在。我们所对世界的所有的了解是在这个前提下,得到展开和实现的。当然,从当代的角度来说,我们对意识带来的重要的挑战,我们可以从“感受质”这个概念里面看出来。所谓的“感受质”,也就是你拥有一种特定的体验,你处于一种特定体验状态。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你总是有一种特定的这种感受的一种品质在那里。像我们去品尝清爽的龙井茶,和我们去看到壮美的落日,在我们的心头所引起的这种情感体验的这个品质,是非常不一样。这两种它就是特定的感受质。

 

感受质它是一种非常原生的感受。它是构成任何一种意识体验的一个内在的成分。我们的主观体验非常明确的具有这样的一个特质,它与我们进行一个客观的去观察脑的活动的时候,所描述的那些方面确实有着极大的这样一个差别。这就是,使得重新感受质这个问题,当我们去跟神经学的对脑的研究进行比较的时候,又使得我们去可能回到“难问题”。

 

意识与脑存在着非常真实不虚的这种强的关联。要理解意识,我们必须要来理解脑。我们就知道我们的这种“qualia”脑存在着真实不虚的强关联。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事情了。脑是如何将生物的电活动转变为主观状态?从水面上反射的那些光子反射到我们的视网膜上之后,它是如何神奇的转变为我们的一种关于湖光山色的这样的一种直觉体验的?神经系统与意识之间关系的本质,似乎仍然是一个没有得到充分理解的这样的一个现象。其实这个问题在19世纪,当时应该说生理学、神经科学、心理学都是开始初步地应该都发展起来了。就在那个时期,爱尔兰的物理学家叫做约翰・廷德尔(John Tyndall)这个人,他就清晰地表述了将意识与脑关联起来所面临的“难问题”。这段话我觉得非常非常的有名,我在这里给大家读一下。他这样写道:

 

“人们很难想象从脑的物理学到相应的意识事实的跨越是力学的结果,假定一个明确的想法与脑中的一个确定的分子活动是同时发生,我们并不拥有一种智力器官,显然也不拥有这种智力器官的任何雏形,使得我们能够从一种现象推理出另一种现象。它们一起出现,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们的心智和感官得到了极大的扩展、增强和启发,以至于我们能够看到和感到真正的脑分子,即使我们能够跟踪所有分子的运动,所有分子的聚集以及所有分子的放电,如果确实这样的话,即使我们非常熟悉思想和感受的相应状态,我们仍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即:这些物理过程如何与意识的事实连接在一起。从智力上看,这两种现象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例如,假设爱的意识是与脑分子的右旋的螺旋运动相关,恨的意识是与脑分子左旋的螺旋运动相关,我们应该知道,当我们爱时,分子运动在一个方向上,当我们恨时,分子运动在另一个方向上,但是为什么的问题仍然像以前没有得到解答,这个问题就是查默斯的‘难问题’”。

 

其实廷德尔的这个想法,他说两种现象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在当代,像哲学家柯林・麦金(Colin McGinn),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叫做“神秘的不可解论”。他认为这个问题是我们这种智力所无法解决的,就像勾股定律是一个乌鸦所不能解决的一样。因为乌鸦的智力结构或者智力装置,是无法来理解勾股定理的。也因此人的这种智力能力他是无法来理解,真正的来理解难问题的。

 

对这个问题,我们用技术或者是方法来探测神经系统的,这样的一种研究都是第三人称的。这种神经组织被我们基于第三人称研究,它是如何获得了第一人称观点的,其实这个问题的困扰甚至可以一直追溯到莱布尼茨,莱布尼茨在单子论里面,也提出了一个我们现在称之为“磨坊论证”这样的一个思想实验,莱布尼茨在书中是这样写道的:“此外,人们必须承认知觉以及附属于它的东西,无法借助机械的原因来解释。假如我们建造这样一台机器,它能够思维感受具有直觉,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将这台机器按比例放大,大到我们能够进入到它的里面,就像进入一个磨坊一样,以此为前提,当我们参观它时所发现的,不过是相互推进的那些机械部件,但是在这个里面,我们决不会发现任何可以用来解释知觉体验的那种东西。”

 

所以这是一个基本的意识研究,特别是我们当代的意识的科学研究,它要面临这样的一个非常特殊的、一个非常特异的这样一个问题。这是在传统的物理学研究、化学研究甚至一般的生命的研究里面,都不会特别突显的这样的一个问题。所以科在书中写道:“许多学者认为脑的机械作用与它显现出来的意识之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如果意识仍然无法解释,那么科学的解释领域显然要比其从业者意愿相信和其宣传者大声宣扬的要更加有限。”如果这个问题是不可最终解决的话,这个问题一直就对科学其实最终是封闭的。当然,科显然肯定并不会接受这样的一种悲观的立场。

 

当然也有人会从另外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也许我们就会认为如果说这种转变是不可理解的话,也许可能是我们对基本的这样的一些对世界的假定,assumption 可能会出现问题,也许我们需要转换一种视角,来重新设想这样的一个我们对世界本质的一个看法。因此也有人现在认为感受质这个东西,或者我们的所有与主观体验的这种品质相联系的这些方面,可能原本它就是世界的一个基本特征,而不仅仅是出现在组织精微的这样一个系统中。

 

当然这种观点可能会引导人们去采取一种“泛心论”的这样一个立场。当然,现在也有很多学者的工作,试图来调和这种物理主义与这种泛心论立场之间的关系。当然在总体上,我认为都是一些哲学问题了。从这个演化或者生物学的方面来看,感受质,它有什么样的一种生物学的功能?有些学者会否认意识有任何的因果作用。他们承认意识是实在的,但是他们认为所有的这些主观性的感受不具有任何功能。它们是存在之海上的一些泡沫,对这个世界而言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这种观点一个非常专业化的一个术语,就是“副现象论”(epiphenomenalism)。

 

换言之,我们可以举例来说,心脏跳动产生的这个声音,就是一个副现象。它可以有利于心脏病的专家来诊断病人,但是它本身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或者像托马斯・赫黎(Thomas Huxley)他提出的观点,他讲到了正如伴随着蒸汽机运动时发出的汽笛声,对机器本身的运作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尽管这个机器的汽笛声是由蒸汽机的运动产生出来,但是产生出来的这个声音这个汽笛声,本身它不会影响到这个机器它如何运动。这种叫做“副现象论”。

 

当然“副现象论”目前其实来说会受到很多人――起码在直觉上面――的反对。尽管如此,它依然谈到了我们的意识与我们身体的物理方面是相关的,但是这种关系是单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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