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天空下》（1）

人们常说巴黎的最美妙的地方，其实就是它那种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的情调。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其实你在巴黎慢慢的逛，品味那些小街、那些小广场、那个石子的小路、它的咖啡馆，然后你沿着塞纳河慢慢的走一走，就会感觉到那种所谓享受生活，所谓生活的那种在春风明月当中的这种感受。不只是衣食住行，关于巴黎发生的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的故事，也许今天对巴黎有好奇心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答案

大家好，我今天来介绍两本以巴黎为主题的出版物，一本是我写的《在巴黎的天空下：巴黎历史文化之旅手册》，另外一本是一个长居在巴黎的美国人写的，这本书叫《巴黎,巴黎》。

    我和这位大卫·唐尼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我们俩都不是土生土长法国人，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欧洲人，但是我们对欧洲都是一往情深，所以我们都写了一系列关于欧洲的图书。那么说到欧洲的话，我们就会首先想到巴黎，说巴黎是欧洲的心脏，一点都不过分。如果我们想了解欧洲的话，我们可以从巴黎开始，如果我们想征服欧洲的话，我们其实也可以从巴黎开始，所以我和大卫·唐尼都是从写巴黎开始我们的欧洲之旅的。

先说一下我的这本《在巴黎的天空下：巴黎历史文化之旅手册》，其实是这样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要去写一本关于巴黎的书，当时我是在巴黎上课，没事的时候我就在巴黎闲逛，因为我对西方的历史文化一直特别有兴趣，所以我几个同学就说：“那我们就跟着你吧，反正你到哪我们就跟你去哪？”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卢浮宫，去了奥赛美术馆，一到那个美术馆里面，我同学又说：“你看这么多的美术作品，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它们好在哪里，你给我们讲一讲，这个从艺术史的角度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我其实是一个特别喜欢跟大家分享的人，但是我就是面对这种浩如烟海的艺术品，真的是不知从何讲起。那么当时我记得我们在巴黎闲逛的时候，就是街头会有很多的纪念雕像，巴黎当时的国王、军事首领、宗教领袖，还有一些精英的文化人物、政治家、作家、艺术家、电影人，他们的雕像就摆在巴黎，然后我的同学就觉得很好奇，希望我来讲一讲。我当时是记得我们是在法兰西喜剧院，街头那墙上面就有莫里哀的浮雕，我同学就问这个莫里哀和巴黎和法国的喜剧院是什么关系。我就记得当时莫里哀是带领他的剧团，在路易十四的时代到巴黎来演出，那么我们就走进法兰西的喜剧院，买了一些关于莫里哀的明信片、纪念品什么的，那么至于从莫里哀时代，法国的喜剧院是如何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的？其实我当时并不是很清楚，我是后来查资料从书里才知道的。

其实我们国内出版了很多关于欧洲的旅行指南，但是我其实之前我也买了看，可是我发现绝大多数的里面，全都是关于衣食住行的这个信息。关于巴黎发生了什么历史事件，重要的历史人物的故事，都是一笔带过的，所以我就想我应该写一本关于巴黎的书，让对巴黎真正有好奇心的读者，能够到巴黎去有所收获，而不只是闲逛一下。

其实我特别有感触的一件事是，如果你站在巴黎的街头，你就会看到最形色匆匆的，就是我们中国的游客，总是从一个地方，急急忙忙的又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实际上我们飞到巴黎以后十个小时舟车劳顿，是一件非常花钱又费力气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就没有体会到巴黎它的魅力在什么地方。人们常说巴黎的最美妙的地方，其实就是它那种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的情调。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其实你在巴黎慢慢的逛，品味那些小街、那些小广场、那个石子的小路、它的咖啡馆，然后你沿着塞纳河慢慢的走一走，就会感觉到那种所谓享受生活，所谓生活的那种在春风明月当中的这种感受。但是很可惜的就是大部分的中国游客，他没有时间，或者财力的限制，无法去充分地享受这些，再加上对巴黎又不是很了解。

所以我当时在想如何来介绍巴黎的时候，我就把巴黎分成了五级，就是巴黎最重要的地点，我给它分成了五个级别，如果你到巴黎，你真的是只有几天的时间，时间特别紧张的话，那你可以去我们常说的这些卢浮宫、奥赛博物馆、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先贤祠、巴黎圣母院或者是皇宫什么的，但是如果你要真的是还有一些时间的话，我在这个书里面就推荐了一些，你能够更深入的了解巴黎的这个脉搏的地方。比如说克鲁尼的中世纪博物馆，比如说巴黎的古监狱，比如说一些大家不是特别知道的，比如说卡拉瓦雷的博物馆，它实际上是介绍巴黎的整个历史的。如果你再有时间再有兴趣的话，我其实在书里就特别推荐了一些很小的地方，但是很有趣味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是这些地方使你能够深入到巴黎，知道它是一个从中世纪的一个很普通的城市，如何一步一步的发展成为了一个世界级的大都市。可以吗？我觉得说得有点急，稍微等一下。

此外，其实我是很想除了要给大家梳理一下巴黎之外，我是很想用一种讲故事的方式来告诉大家：巴黎为什么是一个世界级的都市，为什么那么多人谈到巴黎的时候都会觉得无限的向往？

    如果我们能够按照一种除了打破它的历史发展线索之外的方式，来慢慢慢慢地梳理巴黎，那么我们可以发现，这个巴黎的每一个很小的地方很精美的地方，它都有它的与众不同的特点。

    另外一点是我很想写的是一本能够阅读的旅行书，就是说你在边走边看的过程中，你能够从我的书里面得到一些启发，我其实特别强调的是一个概念，是能够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这两件事情能够统一起来，只有我们真正到了巴黎，去触摸到它的那个城市的脉搏、城市的体温的时候，然后我们又知道了它背后的故事，这样我们其实才对一个城市能够有真正的热爱、真正的了解，为此我其实是有一个小发明，就是发明了一种双书结构，就是用两本书交叉的来介绍一个地方。

我在首先给大家梳理巴黎的时候写了一本巴黎的导览，这本书里面介绍了巴黎的各个景观，那么在此外我又附赠的读者一本人物文化的手册，在这两本书当中你可以交叉来阅读，作为一个互相的补充。实际上我在写到巴黎的时候，我经常想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巴黎和世界上其他的城市不同，那么我的答案是它的包容，就是说巴黎作为一个城市，它从来对多元的外来的文化是采取一种宽容的态度的，所以这就促使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化的精英会跑到巴黎去发展自己。当然，其中他们很多人实际上都是抱着一种征服的态度跑到巴黎去的，他们认为他们在巴黎能够展示他们的才华，能够得到大家的承认，所以正是这些人给巴黎提供了新鲜的血液，那么我们知道在巴黎在500年间它慢慢从一个欧洲的一个很普通的一个城市实际上发展成为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一个大都市，而且在各个层面上都是一种引领的状态，那么其实正是这些人给巴黎提供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文化，那么在我写到巴黎的时候，其实这些人的故事是最生动最有趣的，可是我在写事件、景物和人物的过程中，我又觉得如果把他们混杂在一起，我觉得其实这个阅读的感受就会比较杂乱，所以我就做了这个小发明，我在做导览的时候，这个导览里面涉及到的人物我会在上面注明一个页码，你通过这个页码可以找到这个人物手册里面的相关的人物，这样作为一个交叉的阅读互相补充，我个人是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方法，而且我在《欧洲历史文化之旅》这个系列图书当中我都采用了这种方式，就是双书的结构，下面我再介绍一下大卫·唐尼的这本书《巴黎巴黎》。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就能够感受到这个作者在连续两遍呼唤这个城市的名字的时候，他是有一种温情同时又有一种略带忧郁的情绪的，巴黎这两个字可以给人感受到很多很多的东西，我觉得对热爱巴黎的人来说，这一瞬间就会有一种无限的感慨。当然我可能是这样说有一点特别文艺腔，可是说起来人的对一个城市的情感其实就是很文艺话很文学化的，很内在的，具有一种内心的热度的。所以大卫·唐尼他和我的区别是在于，我是写一本书是想给我们到巴黎去，想了解巴黎的游客；那么大卫·唐尼是想让大家了解一个深入的巴黎，在巴黎表象背后那些生活在巴黎的人，他们的故事。大卫·唐尼这个人本来是个美国人，但是因为对于欧洲很有兴趣，所以他就到巴黎的这种旧区租了一个房子，然后娶了太太，每天和这位太太就是以这个玛黑区为起点到处漫无目的地去逛巴黎。我和大卫·唐尼其实都写到了维克多·雨果居住的孚日广场，我们都写到了巴黎的塞纳河畔的这些小书摊，然后写到了巴黎塞纳河里的这个驳船，然后写到了一些探索巴黎地下世界，我们知道巴黎地下实际上是空的，所有的大城市，它的地下的开采、发掘其实是积累的层层的，逝去的人们的骸骨都是埋在这个地下墓穴了，而且巴黎的特点是它有一个非常复杂的而且非常实用的一个很大的下水道网络，那么在这个地下的世界实际上也是巴黎的一个跟地上世界相呼应的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巴黎的地下世界它也有街道，这些街道的街名是和上面的街道的街名是对应的，所以这样就是大量的，其实是非法闯入这个地下世界的这些探索者，他们可以不迷路，但是实际上这个警察是不允许的，所以巴黎是专门有一个像防暴大队似的去抓这些在地下世界里面搞这种非法集会的人。那么大卫·唐尼是用一种充沛的体力和强烈的好奇心，他有的时候就会跑到巴黎那些古宅里面去，想看看那里面到底现在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因为他是未经允许的，如果有看门人的话，开门人会毫不客气地就把他们轰出去。然后大卫·唐尼还去采访了，比如说孚日广场的那些古宅，维修这些古宅实际上是要花费巨额的费用的，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继承了这笔遗产，他就要去支付这个费用，所以有的时候，你感觉是住在巴黎就是一个鸡肋，就是说你要服从巴黎的这个古典文化美的秩序，那么你就要付出得很多。巴黎的这个书摊也是特别有名，在塞纳河畔有很多的那种小铁皮屋子，那么这些书摊主实际上是世代在那从事于就是租赁的这个书摊，然后在这块贩卖他们的巴黎的古旧的书。大卫·唐尼就去采访他们，和他们聊，然后他又到塞纳河里面，驳船上的船主去问他们的生活。实际上通过塞纳河来运输巴黎所需要的物资是一个很长久的古老的职业，这些所谓住居住在驳船上的人，他们是世代以此为生的，那么当然随着运输业河道的衰落，现在就变成了他们也是一种有点类似鸡肋的职业，那么年轻人就离开了，只剩下年老的和对这个职业更热爱的人，那么实际上，大卫·唐尼有的时候他会早上起来背着包就出门，走到哪儿是哪儿，然后就跟那个巴黎街上的人来聊天，比如说遛狗的晒太阳的，然后在巴黎河畔还有起舞的人，他会跟他们聊，问他们眼中的巴黎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那么对他来说，所有的这些巴黎的公园、蒙马特小山、拉雪兹公墓都是巴黎生活中的一部分，那么他会觉得一个城市的核心实际上是人，这种众生的百态是这个世界级的大都市的灵魂所在。

此外就是大卫·唐尼比我其实更关心的是当代巴黎的变迁。我们知道60年代开始，蓬皮杜总统和密特朗总统他们在位期间都主持了一些非常大的市政工程，那么大卫·唐尼就一一的走访了这些工程，这个好像是法国的一个传统，从路易十三、路易十四、拿破仑一世、拿破仑三世这些很有雄心的帝王，他们都是在他们的这个巴黎的改造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那么这两位总统我们知道蓬皮杜和密特朗总统实际上主持这些宏大的工程也是有这个野心的，那么到底这些工程是不是实用？他们是不是破坏了巴黎的一个古典的完整的美，那么其实大卫·唐尼在其中是毫不掩饰了他的一种质疑和批评的态度。

我的这本书《巴黎历史文化之旅：在巴黎的天空下》这本书是由中信出版社出版的，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个纸质书现在已经卖完了，只是有一个电子书还在销售，那么三联书店是希望做一个扩充版，我也是雄心勃勃地想，其实《巴黎》这本书已经写过了，有5、6年了，我又想补充一些，也是一些新鲜的东西给大家，那么大卫·唐尼的这本《巴黎巴黎》也是由三联书店出版社出版的，很希望大家能够阅读。其实我和大卫·唐尼的一个特点就是我们只是撩起了巴黎整个这个城市的活跃的面纱中的一个小角，那么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居住在巴黎的意大利画家，叫莫迪里阿尼，他说了一句话，他说：“生活是少数人给多数人的馈赠”，我很喜欢这句话，那么套用在巴黎身上我觉得是：巴黎的风情，实际上是这个城市给予全世界的一个馈赠。如果你到过巴黎，就像我跟大卫·唐尼一样了解巴黎的话，我觉得你会慢慢慢慢越来越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其实对我印象很深的实际上是巴黎的公墓，巴黎有三座在城市，等于说不是在城市的外围，而在城市的里面，和大家居住的地区相混杂的地区有三个著名的公墓，很多对巴黎或者对法国有贡献的人都有幸被埋在这里，所以这个拉雪兹神父公墓也好，蒙马特公墓也好，现在就变成了一个到巴黎要去旅行的人必然要去参拜去抒情的地方，那么我是多次去这个拉雪兹神父公墓，其实就是一种你莫名其妙的一种亲近感，你觉得比如说在王尔德的公墓前，你看到那个墓碑上有很多很多的红唇印，就是那些热爱他的读者忍不住会亲吻他的公墓，那么在普鲁斯特的那个非常简洁的一个黑色墓碑上，如果你走过去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的话，你就忽略掉了，但是那个普鲁斯特的读者会知道，那么他们就会不断地去献上鲜花。我第一次去的时候那个花和第二次去的花就是不一样，而且都是新鲜的。徜徉期间的时候，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阴森很凄惨的地方，也不觉得这些人离开了自己，莫里哀的戏剧、拉·封丹的这些非常有趣的小故事小寓言，我觉得它就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代表了我们的精神世界，能让我们感受到一种精神的丰富的那种感觉，那么这些东西的创造者，这些所谓的文化遗产的创造者，他们沉睡在这里，就会给你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我觉得很多很多人喜欢跑到巴黎的公墓去，就是这种感觉。那么在萨特和波伏娃的墓前，很多人就会讨论爱情，就是我们知道萨特包括波伏娃是没有结婚的，他们一生是履行了他们的诺言，他们只做情人，他们不用这种婚姻的方式来约束对方，所以在他们生前的时候，除了他们俩之间的这种肉体和精神并存的关系之外，他们其实还各有情人，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也是很多很多的文学电影的题材，所以大家站在那里面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婚姻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因为婚姻而被束缚掉了，是不是像人们所说的婚姻这个形式是爱情的坟墓，我听到很多人在那讨论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那说这件事，然后我们去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想到要献花。结果就发现墓上很多人和我们一样就仓促而来，但是站在墓前的时候就觉得情不自已，特别想表达自己的感情，很多人就像我们一样就掏了一张那个地铁票就巴黎的那个很小的一张小白纸，白卡片地铁票就放在那个墓上，然后压一块石头。有的时候我们去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秋天去的时候突然就下雨了，走在其间那个雨越来越大，他这个墓之间只有小路间隔，是没有遮雨的地方的，那么我们当时就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就是到墓穴里面想去躲雨，但是我又觉得去惊扰了逝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就在那很虔诚地对他们说很抱歉，我们需要一个躲雨的地方，希望他们给我们庇护，然后我们就走进去躲雨了。这种感觉就是说我觉得不知不觉的，你生命当中就和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我有时候会走在街上，或者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会眼前就出现一个我在巴黎，或者在欧洲的什么地方的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它只是你生命中的一瞬间，但是因为你到过那里，你对那里有感情，而且你知道这里面背后的故事的时候，你就觉得它已经进入你的生活了，是你很美好的一部分。

所以我就特别希望我能够通过写这套书《巴黎的历史文化之旅》、《柏林的历史文化之旅》，然后还写了《意大利的历史文化之旅》、《西班牙的历史文化之旅》。我特别希望通过我的努力能让大家走出去，真正的去了解一个外面的更丰富的世界，那么这个丰富的世界里面会提供很多特别美好的、特别优雅的、特别忧伤的，也特别有历史的那种深厚的冲突感，当然也有血腥的故事，也有这种很让人伤心的、人和人之间的很不愉快的交往，所有的这些东西实际上都是在一个沸腾的城市里面构成它灵魂的一部分，所以我觉得大家如果只是去读一本书去了解这个世界，真的不如边走边看。杜甫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实在是非常非常对，他其实也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也特别希望这种感受能跟大家分享。